<位於丹大山區的台灣杉索道木,高度逼近65公尺>
在筆者於月初終於完成南半球的紐西蘭旅行之後,貌似把有關台灣杉的種種暫且告了一個段落,感覺已經可以靜下心來與讀者聊聊等身照這個有趣的拍攝專案。
其實筆者並非出身於森林系,而是隔壁鄰居的植物系(目前已經被收編到生命科學系而消失了 QQ),也因此我不像很多森林人獨愛大樹,對大樹與小花小草,本人付出等量的愛(笑),加上近20年來的研究主軸其實一直是被傳統森林人直接無視的附生植物,身為邊緣人的研究者,有次我跟荷蘭的指導教授還一起開玩笑說:
樹這種生物,只不過是我們附生植物的捿地而已! 我們才不關心呢!
然而嘴砲歸嘴砲,大樹始終是森林裡最醒目的單元,而筆者的指導教授甚至在墨西哥攀樹的過程中,發現了新種的木蘭科大樹,最後還以他為名。
<位於能高越嶺奇萊壩旁的台灣杉高度61公尺>
閒話了一堆其實要說的是,也不過5年之前,我對台灣杉其實根本不甚了解,也談不上感情,然而就在近年來野樹探勘的過程中,我對台灣杉越來越著迷,尤其是它那挺拔孤高於稜線的身影,叫人很難忽視。
怎麼有這麼有個性的樹啊? 我想。
而且冥冥之中注定我似乎與台灣杉特別有緣,回顧1994年我第一次走能高越嶺,中途歇息時,猛然抬頭看見一棵位於奇萊壩旁的高樹,那時我還是傻傻的工科大學生,當然也不知道是甚麼樹,心裡只覺得很震撼。
也太高了吧!
沒想到20年後的2014年,我與野樹探勘的夥伴一同攀上這棵台灣杉,時至今日,這棵被我們命名為奇萊哥的台灣杉還是我最難忘的一棵樹。
<筆者與攀樹夥伴在2014年首次登上棲蘭的台灣杉三姊妹>
其實在奇萊哥之前,我們探勘小隊登上的第一株台灣杉巨木就是本次等身照的主角棲蘭三姊妹。
在小隊剛成立沒多久,我們還在四處狩獵大樹磨練攀樹技術的時候,我想起很久以前,同事跟我說過位於棲蘭遙遠的林道盡頭的台灣杉三姊妹,林道崩毀多年,也難怪就連在當地工作多年的森保處員工也不見得親眼目睹過她們的芳姿,於是在2014年夏天我們遠征後段近三分之一已經崩毀的170林道,去拜訪台灣杉三姊妹,林道上長滿了比車子還高的芒草,我們在車行終點改採步行,跋涉約5公里才看到巍峨的三姊妹,那時心中感動異常,於是隔了一個月捲土重來,組織了一次裝備齊全的探勘行動,才在三姊妹的默許下登上樹冠層一親芳澤。
<2017年10月初到紐西蘭北島McLaren Falls公園拜訪40幾年生頭好壯壯的台灣杉,樹圍將近3公尺>
遠征棲蘭三姊妹事隔一年之後,我收到同事轉寄國際樹木學會紐西蘭分會的一位老先生Graham Dyer寄給我的一封email,內容是述說該協會在大使館的協助下,於1972年從林試所取得一批包含台灣杉的原生樹種的種子,目前栽種在紐西蘭北島,尤其是台灣杉的生長情形十分良好,樹高已經超過20公尺,而Graham此生有一個很大的心願是希望能在原生地看到野生的台灣杉大樹。
於是他們2015年11月來訪台灣當天,我到老夫婦下榻的宜蘭旅館接他們,帶他們到棲蘭山區看台灣杉野樹,將近80歲的老先生看著挺拔的巨木久久不能自己,回去以後寫了ㄧ封充滿感激之情的信,說原來自己親手種在紐西蘭的台灣杉還只是小Baby而已,原生地的老樹氣質實在太不一樣了,他還把此行發表在紐西蘭樹木學報,文字間能深深感受到他對台灣杉的戀慕之情。
不過我對遠渡重洋、生長在南十字星空下的台灣杉實在是太好奇了,於是就在上個月,我與家人安排了一趟紐西蘭之旅行,親眼見到幾株老先生手植的台灣杉,如同適應力驚人的台灣島民,沒想到台灣杉移民到了南半球,還是長得十分高大挺拔,我們瞧著心中也真是感慨萬分(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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