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荷蘭的天氣變的超冷,害我在外面四處奔波辦事的時候,很想回家把棉襖拿出來穿,在阿姆斯特丹火車站看到一堆被爛天氣嚇壞的觀光客。
『哈哈哈,這就是紅毛國的真面目,你們才知道!』
不過昨天還真的在外頭辦了蠻多事的,一早起床就空肚子趕到辦公室影印波札納簽證所需的文件,差點被路上的狂風吹進運河,然後搭火車趕在12點前到阿姆斯特丹遞件,之後又火速趕回系館赴約,拿最後的論文成績。
論文成績不盡理想,老師的評語很矛盾,一方面說短時間內有這成果很令人驚豔、軟體操作能力強、希望荷蘭學生能像我如此努力等等,卻給我7.5分,還問我要不要發表,馬的,我有點不爽就把他罵一頓:「請問您對分析方法有何具體建議?」
然後此機車人臉色就變了,活該,真想早點擺脫他。
就只會在那裡說未盡完善,沒建設性的廢話,從收資料到寫出來才花了六個月,這還是博論第一章,當然還要花很多時間改進,馬的你荷蘭人有我三分之一的效率就可以偷笑了。
大該是經前症候期,算你倒楣。
不過之後另一個大老闆問我有沒有興趣到他們的菲律賓研究站去看看,心情才有一點變好。
想到畢業典禮要當眾朗誦成績就不爽。
說實在,很多人不知道我在讀什麼書,連我親近的朋友也都搞不清楚,既然解釋了這麼多次,不如趁今天心情好,寫一寫,以後有問題的人都去看部落格的Q&A。
其實我到荷蘭是念第二個碩士,感覺好像很多此一舉,不過當初有當初的考量,一方面只是想出國看看,找個合法旅行的理由;另外父母也慢慢老了,心裡不放心;此外我家的經濟也不容許我不事生產這麼久,意外的拿到獎學金,Brian也同時拿到入學許可,於是就出來個兩年也無妨。
來到荷蘭之後,發現我想做的題目,其實可以改成博士論文的計畫,在這裡找老師,資助我回台灣做。
實際進行之後,還碰了不少壁,起先是想找標本館裡的人,不過標本館的頭頭跟我說他們那裡很少做生態研究的人,多半是做分類,後來我自己系上的coordinator發信跟我說,有個老師Geert Snoo可能會有興趣,叫我去找他談。
Geert果然表現出莫大的興趣,還指派他手下Wil Tamis當我的supervisor,那時我對荷蘭的博士制度不是很瞭解,其實連各學院也都不盡相同,基本上是要有教授頭銜的人才能當我的博士指導老師(promoter),而他會指派一個博士來當你的Daily supervisor,畢業要發表至少四篇期刊論文,其它論文外審內審的規則一堆,暫且不表,比較特別的是畢業口試是開放給大眾來參加的。
討論了幾次之後,我發現Geert其實是個政治人物,他專長的也不是我的研究方向,想收我只是因為一來我可以自己打理研究經費,二來他可以趁機擴展亞洲的勢力;Wil是個笨蛋,人又機車的不得了,明明有種族歧視還不自知。
所以我就想算了。
後來我靈機一動,把Proposal寄給一個叫Jan Wolf阿姆斯特丹大學的教授,說來也是Wil不小心倒幫我一把,因為他一開始還對我的題目沒興趣的時候,叫我去找這個人,說他才是荷蘭研究附生植物的大師。
我當時一方面為荷蘭的住宿和課業問題忙得焦頭爛額,一方面又想跟人家非親非故,不好吧?某天也不知道發了什麼神經,在網路上查了他的Email就把研究計畫寄給他。
沒想到Jan超有興趣,說他最近剛好在阿姆斯特丹大學開了附生植物的課,叫我去聽。
跟Jan談過之後,覺得跟這個人很對味,他在南美做了幾十年的附生植物研究,人很風趣誠懇,又有社會關懷,在墨西哥還發想及推動當地窮人經濟有幫助的生態農業計畫,雖然後來被梵諦岡教廷阻止而功虧一簣,我覺得這個人很有意思。
可是萊登的Geert已經一頭熱的想要收我。
這下我有點尷尬,就問Jan有沒有共同指導這回事,他說不可能,因為會有經費糾紛,收一個外國博士生,政府會撥40萬歐元給你的研究室,這好處誰都不肯放棄。
於是我寫了一封信跟Geert說,因為不能兩全其美,我決定去投靠Jan Wolf。
隔了一個月沒回音,我想大概就這樣了吧!沒想到某天忽然收到Geert的信,說我給他一個"很不愉快的suprise"。
然後Jan跟我說不是我的錯,他們會闢室協商。
兩造就展開會談,此時我正在忙標本館的研究案,樂得放手不管,於是他們在度完夏天的長假,一個蕭瑟的秋日過後,Jan寫了一封信給我,恭喜我成為兩校共指的博士生。
馬的!什麼沒有先例都是屁,對於錢的事情,紅毛人總能不屈不饒的找出方法賺。
所以我將來會有兩個promoter跟兩個supervisor,感覺前途很灰暗。
之後我碩士就做了第二個研究計畫,回台灣收資料,當作博論的先期研究,Wil Tamis這個機車人理所當然的變成這個計畫的supervisor。
昨天的成績拿到之後,兩年總共修了140個學分,比畢業要求的多了20個,雖然沒有浪費學費,不過我把自己搞的這麼累是幹嘛,當初不是想出來玩而已?昨天的成績還把總平均也拉低了,馬的。
剛才同事在G-talk說:有單位長官罵我沒事找事,當初順著安排到美國念博士的話,不但有薪水有獎學金可拿,現在還是所裡的紅人。
可是一來我實在不喜歡堪薩斯州的自然環境;二來我覺得這樣對不起納稅人,雖然以前大家都是那麼幹的,說實在,憑什麼拿納稅人付的薪水去讀自己的學位?到時後還欠這些慷國家之慨的傢伙一份情,我才不要。
而且Brian也沒有辦法一起去。欠人情的結果是對自己想做的題目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掌控權力。跟台灣的家人分開四年,我一定會死掉。
同學啊~這就是原因,摩羯座的思考可是很周到的,不要用一句「天生反骨」來總結我啦。
真的是條理清晰的摩羯座。至於講Wil是個笨蛋那段,我以前也一直覺得我的第一個論文指導老師(芬蘭人)是笨蛋。
在台灣尊師重道的傳統下,我們好像都不會這麼critical的去看老師;直到花了大錢出國唸書之後,開始會對老師的表現斤斤計較;然後發現、有些念到博士的教授也不見得聰明。 >"<
Posted by: Genki Tulip | 7 月 07, 2007 at 09:46 下午
你有沒有直接問他'對我的論文哪裡不滿意, 為什麼只給 7.5'? (BTW, 荷蘭的分數是怎麼打的? 滿分十分, 越高越好嗎?)在美國學生會這樣子問, 倒也不是要找碴討成績, 只是大家需要知道哪裡不夠好下次才能進步啊! 這本來就是指導教授的責任, 幫助學生將論文越改越好.
不過, 學業終於告一小段落了, 恭喜你. 在這炎炎夏日, 沒有暑假的我還真是想念學生時代, 好好享受你所剩不多的學生生涯吧!
Posted by: Fan | 7 月 08, 2007 at 01:18 上午
還有, 面對前面的道路, 你總是不去選擇眾人認為最容易最順利最有投資報酬率的那一條, 而是你心裡真正想要走的路, 我對這一點真是佩服得緊, 也有一點小羨慕你的勇氣, 這怎麼會是反骨呢? 這才是王道啊!
我最近突然有種自己將會持續現在這種與靈魂剝離的生活而終老於美西的感覺, 你哪時候可以拿到華大的獎學金, 來這邊度我一下啊?
Posted by: Fan | 7 月 08, 2007 at 01:36 上午
GT,
有同感,不過我大二時就對叫獸這類人感到很失望了啊。
Fan,
荷蘭的滿分是十分,一般八分以上大概都算不錯,7.5只能算中下,及格是6分,我以前試過問一個老師為什麼只給我7分之類,他說只要比六分高就算是受肯定了啊!馬的,睜眼說瞎話。
要盼到華大的獎學金還是算了吧,不過老友話一出,就算是簽證再難辦,有機會定會去叨擾你的,倒是明年總統大選,先回來探個親吧,如何?
Posted by: Rebecca | 7 月 09, 2007 at 03:29 上午
那是一定要的啦! 我娘昨晚告知, 選舉日已經出來了, 三月二十二日, 希望咱們三月二十三日可以一同慶祝!
Posted by: Fan | 7 月 09, 2007 at 07:45 上午
又要去旅行?波札那非常值得一遊,好多野生動物和壯麗的風景,但是旅遊花費頗貴。我也好想去喔。
Posted by: judie35 | 7 月 09, 2007 at 08:38 下午
Fan,
就算不能一起慶祝,也能同聲一哭,反正有伴總是好啦,呵呵。
judie,
噓~~目前還是秘密喔。
Posted by: Rebecca | 7 月 13, 2007 at 04:53 上午